第六章
来源:一梦千年 作者:赵风 发布时间:2014-12-01 22:36:01 浏览次数:
“每一次心伤都是一个错误的结局。”欧洋十分沮丧,他原以为请采文向雅娴“放风”后她会“有所表示”,却不料不但徒劳无功,连与雅娴说句话的机会都没了。欧洋感到很痛苦,他搞不懂雅娴缘何变得对他不理不睬了。
“是哪个名人的名言?”同桌汪滢见欧洋念念有词,更掏出自备的小册子,准备作笔记。和同龄人一样,汪滢喜欢搜集名人名言。
欧洋很不耐烦,随口胡诌道:“是美国高尔基的名言。”
“高尔基好像不是美国人哎!是不是弄错了?”汪滢嘟起小嘴,表示疑惑。
欧洋不以为然道:“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呢!日本就有个鲁迅。”
“是么?”汪滢满腹疑云但还是将信将疑地把欧洋说的“名言”记在了小册子上,并在一旁注明是美国高尔基的名言。
“哎,欧洋,你最近气色很差,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汪滢收起了小册子,很关切地望着欧洋。
“没什么!”欧洋漫不经心地道。
“对了!欧洋,下个礼拜是我的生日,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party。”汪滢满怀希望地望着欧洋。
“到时候再说吧!”欧洋不冷不热地说,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小声问道:“雅娴也去吗?”
汪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上立刻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她对欧洋相当不满,从高一到现在已同窗且同桌快三年了,欧洋从未对她笑过,甚至连句体贴的话也没有说过。令汪滢更为生气的是,欧洋对被称作“冷美人”的崔雅娴一片至死不渝的痴心,且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壮举。而这一切,汪滢只有在梦里才能偶尔碰到一次。
其实,许多时候都是这样,你愈想得到的东西愈不易得到,越想逃避的东西又偏偏躲之不及,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爱情这玩意,同样如此,当你追求自认为值得爱的人时,他(她)却老是逃避你,拒绝你;相反,他(她)又会爱你爱得发疯、发狂。
“雅娴,你能够参加我的生日party吗?”汪滢轻轻推了推前桌的雅娴,语气酸酸的。
实际上,雅娴早已听到欧洋与汪滢的对话,她认为欧洋能参加汪滢的生日聚会对于汪滢来说是相当重要的。雅娴明显地看出自己去与不去很可能会波及到欧洋。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她不想让汪滢太失望。
“什么时候?”雅娴转过身来,眼睛正好对着欧洋。
四目相对,欧洋有些手忙脚乱,他忙埋起头,不敢多看一眼雅娴那要命的眼神。
“下个礼拜六的晚上,希望你能参加。”汪滢的语气不是太诚恳。
“好吧,到时候我一定去。”雅娴甜甜地笑了,她发现欧洋的眼里闪过一缕兴奋的色彩。为了不给汪滢增添太多的“不愉快”,雅娴赶忙转过身去。
“我想,到时候我可能也会去参加。”欧洋望着已转过身的雅娴的瀑布式的长发,语气显得轻松快活。
“真的吗?”汪滢表面上挺高兴,心里却隐隐作疼。
“怎么不请我呢?”采文转过身,故作生气的样子。
“去就去吧,干吗一定要请呢?”欧洋愉快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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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文从欧洋手里接过周雪的回信,心里甭提有多激动了。尽管只是一张小纸条,采文也舍不得在在其他同学的面前共享,他拿着纸条,向厕所走去。
欧洋把纸条交给采文时,心里一阵酸楚。周雪才短短两天就答复了采文,而雅娴却始终无动于衷。他多希望雅娴能尽快地、干脆地给他个答复,哪怕是说“我不爱你”也总比置口不语让人好受得多。
钻到厕所里后,采文发现厕所里没人,便匆忙朝兜里摸出那张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采文,今晚夜自习后鸳鸯湖有约,不见不散。周雪。
采文那个乐呀,简直无法形容。
从收到纸条到下夜自习的这段时间,采文像熬过了几十年一样难熬,他第一次尝到了“度时如年”的滋味。
由于周雪没有上晚自习,所以下课后,采文独自一个向鸳鸯湖走去。
一路上,采文浮想连翩,他想到周雪早已在鸳鸯湖畔等着他,他到了那里后,周雪娇嗔地扒倒在他的怀里,甜甜蜜蜜,欢欢喜喜,真个是郎有情来妹有意,你欢喜呀我喜欢。
为了表现出自已有风度,采文忍痛割爱地买了一束玫瑰花和一些廉价的点心、饮料。
到了鸳鸯湖只见那五光十色灯照得湖畔亮如白昼,一对对年老的,年青的、年幼的情侣挤满了湖畔的石凳、石桌、石梯。如此场面,采文惊羡不己,还好,自己也将成为其中的一员。
采文左顾右盼,也不见周雪的影子,于是他就从湖东走到湖西,又从湖西走湖东的找寻周雪。他就这样来回地找呀、等呀,不觉时间已飞快地拉到了凌晨十二点。
采文很失望地看了下表,他想打退堂鼓,但一想到也许是周雪要考验他一下,就硬撑着等下去,并拍着胸脯自语道:“我杨采文才不怕考验呢,我本来就是个很守信用的人么!”
尽管双脚都酸疼得迈不开了,采文还是坚持转悠着寻找周雪。他不敢坐下来,因为一坐下周公就会来打扰。
夜,又更深了,湖畔谈情说爱的人已渐渐走光,最后只剩下采文和一对恋得正酣的小青年。
那对恋人尽情地啃着,吻着,搂着,抱着,抚着,摸着。采文在一旁看得痴了,竟然跓足不前。
“没见过呀?!下流!”那女的瞪了采文一眼,整整衣襟,扬长而去。
“没劲!”那男的也狠狠地瞪了采文一眼,然后小跑着追那女的去了。
湖畔上只剩下了只“鸳”不“鸯”,只“鸯”不“鸳“的采文,他望着已不再鲜艳的玫瑰花,眼睛湿润了,大滴大滴的热泪打在花瓣上,变成了殷红的血,最后又都掉落在地上。
昨晚,采文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他只微微记得自己好像不曾回过家。
采文垂头丧气地走进教室,他觉得自己用情过专,太傻,太窝囊。
“祝你好运!”欧洋把一张折成小船的散发着香气的信纸递给采文,笑道,“你可真有一套。”
采文接过信纸想,一撕了之,但一见那信纸十分精美,就沉住了气,他想可能是周雪写信向他解释失约的原因。想到此,采文忙把那封信揣进了怀里,还下意识地多瞟了几眼在另一个角落有说有笑的周雪。
回到宿舍后,采文丢下书包,迫不及待地展开了信:
杨采文:
你活得不赖吧!
你写的那封“天书”真叫人琢磨不透,不过也难怪,你写“天书”那天是愚人节么。
杨采文,别以为在鸳鸯湖等了一夜,我就会对你感恩不尽,如果你真那样想,你就错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普通朋友,而班上的每个同学和我都是这种关系。因此,请你以后别再将那些可怕的字眼摆在我眼前,我有“恐惧症”,你会把我吓傻的。
话我不想多说,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写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吓唬我,以免破坏我们的关系正常化。我的意思希望你能明白。
周雪
4月4日
采文勉强读完信后,如一滩软泥倒在了床上,他垮了,彻底垮了。这就是他的初恋史——一张薄菲菲的纸。
采文愈想愈伤心,他恨周雪,恨她太绝情。
“我杨采文怎么啦?我哪里配不上你?你算什么东西?高傲什么?”采文躺在床上发牢骚。
“他奶奶的爷爷的妈妈的爸爸的姐姐的哥哥的死啦死啦的!”采文一想到被戏弄和挖苦的全过程,便抓起信纸“刷刷刷”地撕得粉碎,然后使劲往上一扔,碎纸屑飘得满屋皆是。他实在气不过,就提起笔,愤愤地写了一首小诗:
你曾经滴洒秋波的眼眸
在冰冷的寒风中
射出利箭
刺穿了我火热的心
洋溢着你得意笑容的箭尾
在我心碎了无痕的闭幕
变成了一束
滴血的玫瑰
采文一气呵成,觉得这首小诗就是他与周雪的“恋爱史”的真实写照。他认为,这首小诗是冷了点,且韵味也较深沉,但却十分解恨。他准备拿去发表,让天下人都来分担他的痛苦,为他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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