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约吧
来源：一梦千年 作者：御枫红尘 发布时间：2014-12-21 22:22:25 浏览次数：
第二天傍晚，郑洁应约而来，她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像冬天浓浓的迷雾，诉说着雨掉的温柔，配着一件淡红色的毛领棉衣，米色毛线帽遮去一半的秀发垂在肩上，越发精致动人。她款款向我走来，带着与众不同的微笑。
“久等了。”她还是微笑，仿佛笑是她的特征似的。
“刚到不久。”
“进去吧。”她小嘴一嘟，指向旁边的餐厅。
“走吧。”我率先进入。
“想吃什么？”找定位置坐下后我看了她一眼。
“随便。”她一笑。
“你倒挺随意。那我做主了。”我拿起菜单点了荤素搭配的几个菜交给服务员。
在等待上菜的时候我同郑洁聊了起来，她说她喜欢安静地走在绿水悠悠的河边寻找春天里的宁静，喜欢就着百事可乐吃她自己做的菜，喜欢跑很远去买回她喜欢的音乐碟，喜欢笑着看天下最好看的人和事。她向往着有一天能用笔记录自己的生活，像《梦里花落知多少》里面的林岚一样写书。她说以前有一男友，可对方总是不喜欢她过于简单的着装，她不可以在他面前穿得像女孩，不可以在她面前不妩媚动人，因此他和她相处的时候，她把自己打扮成盘丝洞里的小妖精似的艳丽女郎，她为了满足他的要求只好变了自己的性格，然而最终他还是离开了她，因为她始终不是他要的那个她。说完这些，郑洁没有叹一口气，脸色没有一丝沉重，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似的。
“其实没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郑洁一脸轻松地看着沉重的我。
“不必在意。很高兴能被你抛弃，你这样的衰人，实在也不配和我在一起。”我引用了小说里的话。
“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过早成长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郑洁说的话很有深意。
“看你自信的笑容就知道了。”
聊得正开心的时候服务上菜，于是我们暂停，准备把桌上的东西填进肚子后再聊个尽兴。
也许是吃饭这前聊多了，饭后郑洁和我说话更加无所顾忌了，她说你喜欢这学校吗？我说我特讨厌，这学校不仅质量不好，生活条件也不行。她说那你干嘛不考好一点的学校，跟这儿受罪来了。我说是老天知道你在这儿，所以让我考这儿来了。她说我才不信你，然后她的眼睛往地下看，好像心里挺高兴。我说我说的是真话，我们室友在说真话的时候都手按圣经，要不我去买本圣比按了再说？她说你别贫了，我快忍不住要哈哈大笑了，说完她的小手不停的拍我。嘴边的弧线似乎有一拉到底的趋势，果不其然，她真的哈哈大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的。我说郑同学，你想发扬你的侠女风范豪气干云也得选对地儿啊，让来来往往的师哥师姐哪个逮着明天你还不成为学校大明星哇？她说本姑娘想哭哭想笑笑，你管得着吗，更何况是你惹的我。我说那我不惹你了。然后一直沉默陪着她走。
“你别这样行不，我不习惯。”她问我的时候我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荷花池。
“是你不让我惹你的，现在你又说不习惯，难怪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摇头晃脑阴阳怪气。
“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谁叫古圣人没事琢磨女生呢。”郑洁一吐舌头，完全卸了有所经历的模样，活脱脱一个长不大的邻家女孩。
“你还真会断章取义，挺聪明的嘛。”
“真的吗？”她自信的笑道。
“当然，从你的面相我就看出来了。”
“你还会看相？”她靠着池边塘边上的栏杆，一脸疑惑。
“当然。三二一，五五九，天地如来观音菩萨，”我念念有词，煞有介事的说，“姑娘姓郑名洁，就读于X大学，是一个聪明美丽又有内含的人，对吧？”
“哈哈哈哈哈，”郑洁笑弯了腰，“你太能说了，冤死在你这招下被你抛弃的女生不少吧？”
“我至今没有女朋友，所以特别渴望找一女朋友。”我特别真诚的说。
“哼！”郑洁翻着她的眼珠，“我宁愿相信世上有鬼。”
“世上当然有鬼，人的心魔就是鬼，比如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证明你的心里就有鬼，嘿嘿。”我使劲盯着郑洁。
“反正我就是不信你。”郑洁看了旁边有张椅子，叫我坐下后说道。
“好吧，我刚才算错了，其实姑娘你是一笨蛋，特别笨的大笨蛋。”我十分失望的看着地下。
“你才笨蛋，你找死啊！”郑洁跳了起来，一脸凶相，握紧拳头向我扬了扬。
“没说错吧，说你聪明不行，说你笨也不行，果然唯女子与小人……”
郑洁没让我说话，化骨绵掌已击向了我胸膛，我口叫“哎哎”假装倒在椅子上，配合着演一出武侠小短剧。
“咔咔咔！”郑洁导演似的命令我起来重演一次。
正当第二记化骨绵掌离我胸前只有0.01公分的时候，我们同时听到了“喂，谁在？”的发自别的男人的声音，郑洁赶紧缩回了向前的双掌，放亮眼睛巡视周围，我则心情紧张的在内心骂了一句：谁他妈发神经了。骂完以后突然想到这可能是心理不平衡的男生误把我们当作鸳鸯来惊了！我和郑洁至多也是假鸳鸯，为了避免误会，我决定带着郑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郑洁不同意，她说，我们光明正大，让丫离开还差不多。
我说，丫已经走了。
她说，丫走了我们可以继续聊天。
我说，好吧，你想聊什么。
她说随便。
于是她又开始给讲述如何学校与室友相处如何认真学习如何将来要取得一个优异的成绩如何为以后的才女之路作铺垫，听完以后，我目瞪口呆，一小姑娘这理想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这是我真实的想法，本姑娘就是一有理想有追求能拼搏能上进的21世纪女青年。”说完她摆了一个特酷的姿势，那是曲线似的漂亮。
“新女性，郑白领，不知你期末考试如何呢？”
“自我感觉良好，你知道成绩何时出来吗？”
“不知道，也许过几天吧。”感觉时间太晚的我说完这话后无意识的拉起郑洁离开荷花池，当我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思想准备把手抽回时，我发觉郑洁也紧攥着我的手，于是我决定继续享受她给的温柔。我把郑洁送回宿舍，临别前她对坏坏的一笑：下次再约。我说好，然后目送她上楼的身影，在她消失在黑夜之中时我也消失在黑暗里。
我们班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排名发下来了，寝室成员走在了倒数十几个学生的上进之列，老华考了34名，大牛考了35名，我考了36名，真是人以群分啊，没想到生活习惯相同的我们思维能力和考试水平也惊人的相似。排名靠前的学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班主任树立典型的工具，使得她们脸上发出了比外星人降临还亮的自信，第三名的同学风情万种的撩拨了刚理的短发摆出成绩也能堆出的诱惑；第二名的同学则是嫣然一笑似在鼓励后来者赶紧追上；第一名的只看着成绩单不断摇头，仿佛对所考成绩有所不满似的，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排名第一的章路路同学万众瞩目，同学们不仅羡慕她的文学才华及老师看她那和蔼可亲的眼光，更羡慕她即将拥有8000元可以玩所欲玩的贵族命运。每到这个时候，不喜欢学习的同学多半会扬起心中的愧疚，表示愿意改邪归正从哪跌倒从哪爬起努力学习专业知识，务必下学期能得到如此令人心潮澎湃的光环，过上有金钱作基础的美丽生活。可终归是痴人说梦，当他们看到夏季穿着艳丽衣裙的女生露出令他们想入非非的肌肤时，那种积极上进的愿望便会被心中的欲望所吞没，然后他们只好感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继续他们颓废到底的常人生活。
正当我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班上的前几名同学把可以买上两台电脑的奖学金拿走时，才真正感觉到学习带来的极大乐趣，因此这学期的前两周，每个同学都为如何提高自己的学习成绩而煞费苦心的写计划，老华床头就贴着这样一张纸：
6：30—7：00 起床洗漱晨跑
7：00—7：30 背书（一三五背专业课本，二四六背英语，周六时间推迟到9点)
7：30—7：50 练习普通话
8：00—12：00 认真听课记笔记，课间可以休息
13：00—14：00 午休
14：00—16：30 认真听课记笔记（不上课就复习早上所学知识，务求烂熟于心）
16：30—20：00 陪林雨游玩吃饭
20：00—22：30 预习新课程
23：00 关灯睡觉
老华的学习计划引起了我们勇往直前不撞南墙不回头追求奖学金的上进精神，每位寝室成员把计划复制后也同样贴到床头。这张惨白惨白的纸给我们带来每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行动时，也同样让室友们寝食难安。第一周，小润就说他贴着这张纸后感觉脑门边上老有白影闪动，闷得他很不是滋味，这点得到了大牛的证实，在一个彻夜难眠的夜晚，大牛听到小润大叫：上面的人你怎么下来了的呓语。第二周，我睡觉时感到莫名的恐惧想睁开眼却好像有一头怪兽锁着我喉咙似的，等到我排除万难睁开眼时，却只有沉重的呼噜声。第三周，害怕遭遇怪事的康德在一个异样的夜晚首先撕下了贴在床头的白纸，我们也不顾老师的期盼各自把床头的白纸揭下来付之一炬。那晚，我们睡得特别踏实，身上莫名的不适感消失了，一夜无梦。
“昨晚睡得太他妈爽了。”一早醒来的大韩骂道。
“把前两周的觉都给补回来了。”小润也特别兴奋。
“那白纸就是一幽灵，扰人清梦的幽灵。”老华叹道，不知他是感叹自己没能坚持继续学习的计划，还是感叹从开始到现在的无用功。
这一天就在热闹的滥骂声中开始，走进教室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停止了对奖学金的议论，但争吵声依然飘扬在艺术楼的上空。挺事儿的几同学揭开了事情的真相，每班有20个学生名额可以领取贫困助学金，既然叫贫困助学金，那么获得这一助学金的标准自然就是家庭的贫困程度。有的同学自觉地退出了不属于他们的争执，有的同学虽然家庭条件不差，可为了得到那几个钱依然面红耳赤的与确实生活困难的同学争论不休，没脸没皮地毫无惧意。
“我家住的木结构房。”
“我家住的是茅草房。”俩穿着时髦打着耳钉涂着红绿指甲油的女生跟一朴实的女生吼得不可开跤，朴实的女生似乎话很少，或者是迫于两女生咄咄逼人的气势而不知所措。最后班长走过来调解矛盾：你俩条件确实要好一点，名额就让出来吧，何必呢？
“凭什么，我们家条件也是很差的，她让我们还差不多。”
俩女生不依不饶，仿佛不去与条件困难的女生争那勉强够生活的费用她们就少了与男生开房行事的机会似的，这让我们班的男生痛恨不已，人人都用双眼直勾勾地恨着她们，可人家不怕这种眼神并享受这种万众聚焦的辉煌——我草，真他妈不要脸，老华也看不下去骂道。
哎，没办法，这么大块肥肉谁不想吃！齐刚表示理解。
草你妈的，你有点正义感没？杭洪当面让齐刚红了脸。
你妈B的，骂谁呢！齐刚羞愤难当。
就骂你。说这话时杭洪一拳擂了过去。杭洪的好友和齐刚的好友也同时冲了上来，教室里顿时乱作一团，刚争吵的两女生也跟着跑来劝架，结果不知谁一不小心打错了方向，两女生一人被扇了一嘴巴子，眼泪立刻马上顺着红肿的脸颊流了下来，旁边看着两人哭泣的罗悦一笑：真是报应！两女生听了这话后哭得更伤心了。
课间二十分在一团糟的事件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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